【漫谈传统文化对当今社会的影响】之一：齐家济世话《钱氏家训》

—— 漫谈传统文化对当今社会的影响（一）

李湘云

　　编者按：文化是民族之魂，中华5000年文明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需要我们很好地去挖掘、传承。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无锡作为吴文化发源地，人杰地灵、才俊辈出，也产生了很多名门望族。这些望族的家风、家训等文化内容，不仅成就了个人、兴旺了家族，还成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当今社会人们立身处世依然有启发、借鉴意义。本报今起刊发“传统文化对当今社会的影响”系列笔谈，敬请关注。

　　家训文化有3000多年历史，成为推动中华民族走向文明的重要力量。家训一种于国家正式组织之外的非正式道德教育方式，其内容是关乎人在这个世界“能做什么”和“应该如何做”的起始伦理，其目的是提撕子孙、整齐门内、秩序世事。
　　中华家训文化既支撑着名门望族的发达，又渗透于草根百姓家庭之中。无锡《钱氏家训》与《朱子家训》《章氏家训》《颜氏家训》一起成为中国四大家训之一，也是钱氏家族千年兴盛、近代俊彦接踵的奥秘所在。这一部被视为钱氏家族立族之本、旺族之纲的家训，成就了先祖吴越王钱鏐之后代中钱其琛、钱正英、钱学森、钱伟长、钱玄同、钱三强、钱基博、钱锺书、钱穆、钱逊、钱永健等众多杰出人才，使这个家族表现出修身之时济世、齐家之时利国的家族理想和民族价值，实现了先祖吴越王钱鏐“家道和而国治平矣”的初心。
　　传统家训文化内容主要表现为两类：一为修身类：睦亲齐家、克己宽人；一为立业类：习业自立、勤劳勿奢。
　　睦亲齐家、克己宽人内容的家训最为普遍。著名的私塾训蒙课本《袁氏世范》便以“睦亲”开篇，诫告后人睦亲与兴家的关系，以及“厚于责己而薄责人”“小人当敬远”等睦亲的方法。
　　《钱氏家训》则要求族内人以“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修身，以“内外六闾整洁，尊卑次序谨严”齐家，以“修桥路以利从行，造河船以济众渡”惠人；以“执法如山，守身如玉，爱民如子，去蠹如仇”为官。涉及个人、家庭、社会和国家四个方面的具体要求，无不体现利家、利族、利民、利国之特质。
　　而宜兴周处家族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勤俭谦和、公平正直”16字周氏祖训，虽是说与自己子孙，却赠福祉于所有宜兴后人，于是，仁义直率、珍视道义、磨砺发奋成为城市民众的性格。
　　习业自立、勤劳勿奢一类的家训，造就了家族的兴旺，成就了个人的成功，培育了民族的志气。钱氏家族多出居功至伟之人，无不起自于《钱氏家训》中“子孙虽愚，诗书须读”的告诫，而家族中人皆以谦逊尔雅示人，又无不是“读经传则根柢深，看史鉴则议论伟”的家训要求。
　　到明清时期，随着农商关系的调整和富商大贾群体的出现，商贾家训开始成为正常，对后世商业发展以及今天市场经济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钱氏先祖钱鏐在临终前向子孙提出十条要求的《武肃王遗训》中有云：“吴越境内，绫绢绸绵，皆余教人广种桑麻，斗米十文，亦余教人开辟荒亩。凡此一丝一粒，皆民人汗积辛勤，才得岁岁丰盈。汝等莫爱财无厌征收，毋图安乐逸豫，毋恃势力而作威，毋得罪於群臣百姓”，也应是今日吴越地区为商者必读和必记之训诫。
　　家风醇则世风正。今天市场经济的竞争性和功利性在一定程度上对家庭和社会伦理造成冲击，怎样使人们的向善之心与经济发展同步，传统家训文化不失为一种低成本且高效率之方法，它能让德育回归家庭，回归民族文化土壤，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这一句告诫和教导的文化依据。

（作者系中共无锡市委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