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和她的“外国姐妹们”

陈明辉　文

　　无锡这座城市的“外国姐妹”是谁?
　　如果因此引起了你的好奇，建议不要枉费周折，可以直接到世界地图或者某国地图上去寻找，地图上能找到无锡城市的姐妹吗？地图上标着陆地、海洋、著名的山川、河流，城市只标一个点，大城市标大点，中等城市标小点，全世界近80万个城市，好多城市地图上没有点——上世纪80年代，在详尽的亚洲地图上也找不到无锡这个点，当年，无锡人为此很不忿。
　　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城市的“外国姐妹”也是城市，我们国内叫友好城市，世界上称为姐妹城市（Twin Cities）。为什么称姐妹城市不叫兄弟城市呢？这是心理学家的事，说姐妹更重感情，纯感情多一些。兄弟则多为结盟、一致、利益往来，对不对呢？中国民间就有“情同姐妹”的说法。

【一】

    中国第一对友城是1975年的天津和日本神户，无锡第一个国际友城或说姐妹城市是日本明石市，1981年与无锡结好。明石市是位于日本兵库县南部面向明石海峡的一座城市。有年轻人问我，当年无锡为什么不与纽约、巴黎这样世界著名的大都市缔结友城呢？我轻轻地笑了。1981年，我10岁，当年我也这么想过。
　　1972年春天，美国威尔斯利学院亚洲问题专家威廉·约瑟夫教授随代表团访问无锡，威廉·约瑟夫回忆说，参观当天，我们不想回宾馆，提出要去普通饭店用餐，于是发生了有趣的一幕。我们就餐的无锡新风饭店（注：无锡聚丰园，建于清同治年间，文革时改名，百年名店啊）门口，上千上万的路人围住我们观看，寸步难行啊，幸亏警察和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约瑟夫说的基本是事实，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语境。那个年代，鲜有西方国家人进入中国。是无锡人少见多怪了吗？
　　早年，无锡虽是县治，外国人却并不少见。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至清光绪年间，意大利、法国、葡萄牙、德国和美国等国的传教士先后到无锡传教。同治年间，上海12家洋行的16艘商船，每年都要到无锡、苏州一带收购丝、茧。1920年，美国教育家孟禄博士到锡考察教育3天，由荣德生陪同去荣巷参观他所创办的工商中学、公益第二学校、开源第四学校、振新纱厂和申新三厂。1922年美国波士顿乐队小提琴作曲大师亨利·爱希海姆夫妇到锡，访问天韵社和无锡国乐名家。1929年10月，美国女作家、新闻记者史沫特莱专程到无锡农村访问。1934年，美国作家斯诺到访无锡……显见，无锡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外国人。我以为，威廉·约瑟夫对新风饭店围观事件的回忆，恰恰折射出无锡人也是国人对改革开放的期盼。
　　这么一说，无锡当年能较早缔结一个国际友城就顺理成章了。明石是日本一座寓雄奇与秀丽为一体的清秀城市，这一点与无锡太湖有点相似。其南面濑户内海（播磨滩），日本标准时间东经135度线贯穿该城，被誉为“日本时间的故乡”。世界最大的悬索桥明石海峡大桥横跨濑户内海——说句小气话，当年多少城市想结交还结交不上呐。
　　1993年元宵节，我陪澳大利亚人卡斯·吉布森和日本人矢岛真气子游览无锡，吉布森和矢岛是第一次到无锡，赞叹不已，说以前不知道无锡，现在走进来一看，无锡是一座兼了汉唐之风和现代风情的美丽古城啊。
　　需要说明，吉布森和矢岛到无锡，不是来为他们故乡寻找友好城市的，她们是山东大学的外教，来无锡白相的。我也只是山大外语系行将毕业的一名学生，此行要务是为了寻找工作。我为什么要追叙这段往事呢？其一是展示无锡友城结交的一个时间段，那时候，无锡只有四个国际友城，除了日本明石，还有美国田纳西州查特努加市、日本神奈川县北部的城市相模原市、新西兰最大的内陆城市哈密尔顿市，当然，无论是明石、查特努加市，还是相模原、哈密尔顿市，都是与无锡门当户对的实力雄厚的美丽的国际城市。其二，想说一说，把外国朋友“请进来”对友城结交尤其是对外合作交流的举足轻重，这是我这几年重返外办工作的主要体会，因为直到今天，还有更多外国朋友，只知道中国有北京、上海、杭州，却没来过无锡甚至不知道中国有无锡，这样说，不是要伤害无锡的自尊心，这是事实。另外，作为无锡外事人，我感到很惭愧。

【二】

    现今无锡有多少对友城呢？48对，48对是一个什么概念呢？资料显示，截至2015年2月10日，我国有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不包括台湾省及港、澳特别行政区）和444个城市与五大洲133个国家的473个省（州、县、大区、道等）和1450个城市建立了2154对友好城市（省州）关系。国内有这么多城市，2154对比48对，这是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现在我们可以到世界地图或者某国地图上去找找无锡的姐妹城市那些点了，比如美国第七大城市、著名会展旅游城市圣安东尼奥市，韩国最大的直辖市和工业城市蔚山市，光州广域市是韩国全罗南道首府所在地，是韩国第五大城市，也是韩国西南部的行政、军事、经济、社会、文化枢纽城市，摩洛哥第三大城市非斯市，墨西哥历史文化名城普埃布拉市，以色列著名圣地太巴列市，希腊第三大城市帕特雷市，巴西第四大城市贝洛奥里藏特……
　　此外，无锡还结交了关系稳定的友好交流城市50多对。友好交流城市和友好城市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国家对结交国际友城是有诸多严格且科学的报批规定的，往白里说，就像结婚，得履行相关法律手续。友好交流城市有点儿结拜姐妹或者谈恋爱的意思。其中，有印尼第二大城市泗水市、马来西亚第三大城市怡保市、孟加拉国第三大城市锡尔赫特市、罗马尼亚中部大省哈尔吉塔郡及弗勒希察市、斯洛文尼亚第二大城市马里博尔市、阿尔巴尼亚第三大城市费里市、白俄罗斯莫吉廖夫州最大的工业中心博布鲁伊斯克市、马其顿科查尼市等一大批“一带一路”沿线区域重要城市。此外，无锡还与美国圣贝纳迪诺郡、加拿大杜兰郡、阿根廷科尔多瓦市、俄罗斯第五大城市下洛夫哥罗德市等开始了交往……
　　说起无锡的“外国姐妹”我意犹未尽啊：比如坐落在德国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勒沃库森，不但有世界著名跨国集团拜耳股份公司，有生机勃勃的大都市生活，贝尔吉施地区美丽的山川风光，罗马别墅、美丽的猎宫莫斯布罗西王宫等同样令人神往；　韩国金海市古代为传说中的古代驾洛国首露王的首都；　尼姆市是法国南部加尔省的省会，是一个既浪漫古典又现代的艺术之都；　公主港又名普林塞萨港，是菲律宾巴拉望省的省会，也是整个巴拉望最现代化的地方；丹麦拜瑟克伦城市联合体由巴勒鲁普、伊代尔和腓特烈松三市组成，是大哥本哈根地区中发展最快的区域；　切姆斯福德是英国埃塞克斯郡郡府所在地，是古罗马时代最早的定居点之一；　斯海尔托亨博斯是荷兰北布拉班特省的首府，是荷兰历史上最早建立的城市之一；　弗雷德里克顿市是加拿大新不伦瑞克省南部主要城市中心；拉赫蒂是芬兰南部城市，铁路枢纽，国际著名的冬季运动场；绿山城是位于波兰西部的城市，为卢布斯卡省的省府，是一座风景如画且精彩不断的城市；　弗拉基米尔是俄罗斯联邦中央联邦区的组成部分，世界闻名的旅游线路“俄罗斯金环”从弗拉基米尔州境内穿过，白石建筑金门、圣母安息大教堂、德米特里耶夫教堂、涅尔利河口圣母教堂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德国拉丁根市称为鲁尔工业区的“绿肺”；　萨卡特卡斯是墨西哥萨卡特卡斯州首府，坐落于海拔2500米的狭窄山谷，老城建筑多建于17、18世纪，具有鲜明的巴洛克式和新古典主义风格，1993年，凭借其独特的建筑价值，萨卡特卡斯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

【三】

    暂且打住，因为这不是一部游记散文，光有介绍友城情况的文字是远远不够的，国际姐妹城市是一种正式的、综合的、长期的友好关系或制度安排，须有城市肌肤相亲和岁月的考验。在解读我们的姐妹城市的同时，从另一个视角来观察审视，也许对阅读和理解我们这座城市的素质、人文传统和文化品格同样有点儿帮助。
　　我要说，正是由于这一正式的、综合的、长期的友好关系或制度安排，推进实现了无锡与这些“姐妹”间很多项目合作：比如无锡与瑞典环境部签约国家级项目“中瑞生态城”；无锡与丹麦友城拜瑟克伦城市联合体在丹麦女王见证下签约环保和土壤修复合作项目；邀请英国、德国、韩国、印度等数十国城市经贸机构来锡召开各种“经贸合作推介会”、“投资说明会”、“文化遗产工作经验国际交流会”，与无锡企业围绕轻工、医药、新能源、工业设计等领域合作进行了深入交流，现场谈成并签约项目；比如千方百计组织本土企业与境外企业直接接触，为本土尤其是中小民营企业创造商机，促成了无锡与日本明石、韩国蔚山、波兰绿山、乌克兰切尔尼戈夫、罗马尼亚弗勒希察等市一大批经贸和投资项目——姐妹情深啊。
　　早年，世界五百强企业德国朗盛公司、比利时贝卡尔特公司在锡投资发展，无锡随即与朗盛、贝卡尔特总部所在地德国勒沃库森市、比利时科特赖克市等建立起友城关系；2006年，无锡红豆集团等民营企业在柬埔寨投资设立国家级合作项目——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为做好服务和推动，无锡同步开展与西哈努克省及西哈努克市的友好交流。通过友城平台，多次邀请柬埔寨首相洪森、西省省长、市长来锡考察洽谈及在柬沟通合作；2016年，江苏阳光集团与埃塞俄比亚签订毛纺织染项目合作协议，预计投资9.8亿美元，在阿达玛市投资建立以毛纺产业为主的产业园区。外事部门又在第一时间主动服务，精心安排埃塞俄比亚总理特别顾问、铁路公司(ERC)、航空公司(EAL)、工业园开发公司(IPDC)主席阿尔卡贝·奥克贝博士访锡举办投资推介会，顺势提议与阿达玛市开展友好交往，得到了积极回应——姐妹情深啊。
　　这些年，无锡为加深姐妹情谊做了很多事，比如精心设计组织“美丽无锡”图片友城巡展、友城汉语角，请市民免费观看来自国外友城的著名芭蕾舞剧和世界顶级的交响乐，青年友好使者深度互访等，确保友城关系根固民亲。推动40余所中小学和高校分别与友城相关学校建立了友好关系，每年组织大批友城学生互访。组织相关人员赴日本明石、相模原、韩国蔚山、爱尔兰科克、瑞士沃州及洛桑等友城免费研修培训。通过境外友城设立的各种无锡风景海报、“无锡步行大道”、太湖石、龙亭、阿福阿禧等无锡元素标志物，把无锡文化带给世界人民。通过美国《查特努加时报》、德国《商报》、《法兰克福汇报》、俄罗斯《真理报》等境外媒体的采访报道、各友城政府网的公开推介等，提升无锡国际美誉度。利用世界各地友城举办的多边国际会议机会，通过发言、视频、图片展及特产手工艺展示和推介无锡。精心打造无锡市国际友城交流会，汇集资源，邀请客人，增进合作。无锡友城会迄今已举办七届，今年11月将举办第八届。每届均有20余个国家、30余个城市、200余名境外城市高层和各界友人与会——姐妹情深啊。
　　无锡和她的“外国姐妹”的故事还在演绎中，如果因此引起了你的兴趣，你今后可以对无锡的对外交流或者世界地图多投入一点参与和关注，相信你一定会有新的发现和感动，增添一个无锡人的使命感和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