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故事 —— 梁鸿

阿福  文

　　古时无锡人称梁溪源出惠山，流入五里湖，不通运河。其实江南的水网是连成一片的，梁溪和运河一样，有很多小河彼此贯通，繁密交错，分不清水来水去的走向。而且，运河在无锡并非一成不变。到了明朝战乱时期，向来穿城而过的运河，因古城两头封了水关，南来北往的船只便环城而过，运河在北门外的缸尖渚一分为二，至南门外的跨塘桥左近又合二为一；　而民船多数往东走，官船多数往西走，故西面的环城运河，又称官河。因了这样的改变，梁溪在西水墩跟官河相接，成了运河的一条重要补水、泄水支流。
　　《吴地记》称：梁溪为“梁大同间重浚，故名，或言梁鸿曾居此”。
　　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南朝，有宋、齐、梁、陈四个朝代，梁大同年间是公元535年至546年。梁鸿是东汉扶风平陵人，平陵即现在的陕西咸阳。梁鸿游京城洛阳时，写了一首著名的诗歌感叹时政，为汉章帝下令追杀，一路往东跑，就来到古称吴地的江南。
　　汉章帝在位时间是公元76年至88年，若讲先有梁鸿移居于此，后有梁大同的重浚，也说得过去。
　　梁鸿得罪汉章帝的那首《五噫歌》流传至今：

　　陟彼北芒兮，噫！

    顾瞻帝京兮，噫！

    宫阙崔巍兮，噫！

    民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既感叹皇帝生活的奢侈，又同情百姓的劳苦。
　　而他的《适吴诗》，则写于逃亡途中。“欲乘策兮纵迈，疾吾俗兮作谗”，讲他的即将乘车策马逃亡，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诽谤他；“聊逍遥兮遨嬉，缵仲尼兮周流”，是讲被迫远离故土的他，姑且逍遥自在，要学孔子周游四方；“过季札兮延陵，求鲁连兮海隅”，是讲他既要去吴地的延陵看一眼季札的坟茔，又要走到海边去找鲁连的踪迹，但他的目的地，是季札的家乡，遥远而偏僻的吴地。
　　季札是吴王寿梦的第四子。就像他的祖先泰伯一样，季札为避王位，“弃其室而耕”，情愿逃出都城到延陵种地去也不当吴王，史太公称他“见微而知清浊”。
　　孔子说“清斯濯缨，浊斯濯足”，又说“邦有道则现，邦无道则隐”，季札的见微知著，是及早躲开王室的权力之争，也躲开了专诸刺王僚那样的凶险事情，而鲁连宁愿蹈海去死，也不肯做秦国的顺民，这二人是深得梁鸿的赞赏。梁鸿吟“幸神灵兮与休”，称有幸与季札、鲁连的亡灵相遇，是欢愉而惬意的。
　　梁鸿与泰伯都是从关中来吴地隐居的，不同的是，泰伯当了吴王，开了伯渎河，梁鸿则终其一生是一介平民，讲他率百姓凿梁溪，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怕是附会之言。而梁溪又称梁清溪，似乎又暗示梁鸿的冰清玉洁。自古至今，本地的文人雅士，喜欢称无锡为梁溪。力主抗金的宋代名臣李纲，儿时在惠山读书，人称梁溪先生。他一生著述甚多，其遗文被取名为《梁溪集》，为清代《四库全书》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