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日前夕传来消息：

又一无锡籍抗战“飞鹰”得以“归来”

杨家人提供的杨光鎏照片，因年代久远，已难说清拍摄时间和地点。

　　“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日到来前夕找到杨光鎏的史料，真是天意。”多年来一直探访研究无锡籍抗日空军英烈的无锡籍民国史研究者徐霞梅，又有新收获——牺牲在“驼峰航线”上的无锡籍报务员杨光鎏其人其事从历史烟尘中被发现。至此，姓名见诸相关碑刻的12位无锡籍抗日空军英烈，仅剩陈国祥1位尚未找到生前事迹线索。

　　与飞越驼峰的无锡华氏兄弟是亲戚
　　杨光鎏，报务员，江苏无锡（——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七日），这是南京王家湾航空烈士墓碑上关于杨光鎏的寥寥21字介绍。杨光鎏的家在无锡何处？他是怎么牺牲的？牺牲时几岁？徐霞梅每每看到那墓碑上的字就深感痛心。
　　今年4月8日，本报报道了徐霞梅的重要发现：《一对无锡兄弟参与开辟了驼峰航线》。前不久，徐霞梅与少时的一位邹同学说起无锡县下塘一号（现公花园北侧）的华斌、华祝兄弟飞越驼峰的故事，没想到对方说这是她姑妈家的事。于是，徐霞梅在邹同学姐妹的帮助下，于7月中旬与华斌的长子华海峰、幼子华建国，以及华祝的外孙在无锡见了面。当徐霞梅提到杨光鎏，华海峰打断说：“杨光鎏是我父亲的姨表弟。”“是吗？！”徐霞梅说，当时真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狂喜。

　　受表哥华斌影响成为中航报务员
　　那次会面后，徐霞梅通过华海峰与93岁的杨光辉取得了联系。根据华家人和杨光辉回忆，世居无锡四郎君巷（健康里）的杨家是个大家族，杨光鎏家是三房，父亲杨畅初，早年曾任无锡梨花庄小学校长，抗战爆发后在四川歌乐山药专、白沙师范任职，以微薄的薪水维系一家生活。而华斌的母亲余圣惟是杨光鎏母亲余文杏的大姐。华家有5个孩子（3男2女）杨家有6个孩子（5男1女），两家常来常往，孩子们手足情深。
　　杨光鎏1920年出生，是家里的老二，为了帮父母分担生活压力，从无锡县初中（市一中前身）毕业后，考进上海三极无线电学校，毕业后，在表哥华斌的帮助下，考入中国航空公司，成为一名报务员。抗战爆发后，杨光鎏先后在厦门、宣威、昆明等地电台工作。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切断滇缅公路后，中国急需的战略物资就转由印度至昆明、重庆间的“驼峰航线”承担。当时，中国航空公司征召了一批优秀飞行员和报务员，杨光鎏毫不迟疑地报名参加，成为“中航”早期飞越驼峰的航空人员之一。

　　从六千多米高空坠落 牺牲在航线上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空中有三条最危险的航线：阿拉斯加航线、北大西洋航线和“驼峰航线”。其中，“驼峰航线”气候条件恶劣、危险性最大，上千架飞机坠毁在这条航线上，牺牲了3000多名中美飞行员。杨光鎏曾在日记中写道：“从6000多米的高空中坠落，真是可怕！”明知是在与死神交锋，但杨光鎏每次飞行时都精神高度集中，将接收到的航路天气预报，交机长综合计算，确定飞机方位。遇到气候多变，机组人员需不停修正偏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1942年11月17日，机长布朗（J.S.Browne）、副驾驶迪恩(J.J.dean)，报务员杨光鎏，3人驾驶着中航60号C-53运输机，从昆明起飞。1小时后，杨光鎏向地面发出电报：一切正常，即将飞越横断山脉。接到电报的地面人员刚松了口气。突然，横断山上空天气骤变，22岁的杨光鎏最后向地面发出：遇到恶劣天气，正在打开舱门抛卸……“杨光鎏在日记中写下的那句坠落，似乎是黑色谶语，一下子吞噬了他们的生命。”徐霞梅感慨道。

　　杨家兄妹瞒着母亲，母亲却早有数
　　1943年初春，杨光辉和五弟杨光煦在表姐华萼（余圣惟的长女、中共地下党员）的帮助下，从无锡前往重庆，才终于见到了表哥华斌和姐姐杨惠玉。惊悉二哥牺牲的噩耗，尤其听到二哥生前的愿望就是尽快把弟弟们接到后方来读大学，因为他已有能力供养的时候，光辉和光煦忍不住抱头痛哭。
　　杨光辉后考入当时在重庆的复旦大学，就读于银行系，曾亲眼目睹民主人士李公朴等人遭特务毒打的“校场口事件”，还曾和其他进步青年一起去医院慰问过李公朴，后走上革命道路。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杨光辉任世界银行副执行董事、世界银行驻中国代表处顾问。杨光煦则考进四川铭贤学院，毕业后进入中国航空公司。
　　杨光鎏牺牲一事，杨家兄妹一直瞒着母亲，但事实上母亲心中早已有数。有一年，余圣惟和余文杏老姐妹俩到苏州灵岩山进香，余圣惟给抗战时牺牲在福建的小女儿华辉在寺庙里立了一块灵牌，余文杏给二儿子杨光鎏也立了一块。

　　无锡12位抗日空烈小传还差陈国祥

　　徐霞梅告诉记者，杨光鎏飞越“驼峰航线”牺牲的事迹，是她整理的第687份抗日空军英烈小传，至此，无锡12位抗日空烈的档案小传，除陈国祥外，其他都已找全。她的第二部抗日空烈传不久后也将出版，虽然赶不上9月3日之前问世有些遗憾，但她表示，能在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找到杨光鎏的事迹，这就是天意，“任何一位为抗战而献身的英雄都不应该被历史遗忘，向无锡所有抗日空军英烈致敬！”
 

（张月）
 

链 接

    南京抗日航空烈士纪念碑上的11位无锡籍空军烈士名单：

　　陈国祥　    中士　      无锡

    王孟恢　    上尉　      无锡

    孙令衔　    中尉　      无锡

    苏光华　    上尉　      江阴

    吴文谟　    中尉　      宜兴

    温凯奇　    中尉　      无锡

    王汉勋　    上校　      宜兴

    杨光鎏　    飞行报务员　无锡

    姚元恺    　少校　      江阴

    缪  弘    　伞兵　      无锡

    杨吉恩    　中尉　      上海宝山（在无锡长大，还是无锡女婿）。

　　此外，北京中国航空博物馆的空军英雄纪念墙上，1949年以前牺牲的首批空军英烈中，有无锡人李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