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建筑教育事业的先驱者

——记“建筑三士”中的无锡人朱士圭

□ 顾烨青

　　朱士圭是中国现代建筑学教育的三位先驱之一，一直资料较少，《近代哲匠录》一书中对其百余字的介绍算是目前所见最为详细的了。值得一提的是，在无锡上世纪20年代末谋划县升市的筹备期内，朱士圭是市政建设的主要规划者，领导实施了许多惠及后人的市政建设，为无锡早期的城市化建设作出了贡献。可惜，对这位本地先贤，查《无锡名人辞典》（1-4编）、《百年无锡名人谱》、《无锡词典》（人物卷部分）、《无锡市志》（人物卷部分）均未收录，这实在是令今天的无锡人感到汗颜的。有鉴于此，笔者进一步查阅了相关史料，力图补充《近代哲匠录》，进一步还原出朱士圭更为详细的生平与历史功绩，以飨读者。
　　朱士圭，字叔侯，生于光绪十九年（1893年）。根据《申报》1913年4月7日第10版《工科学生留学日本》一文的报道，并结合常州中学校史可知，朱士圭是今天江苏省常州高级中学前身常州府中学堂（1907年开学）于1912年附设开办的高等实业科的首届毕业生。
　　高等实业科分农科、土木工程科、简易化学科等三科，该实业科办不到一年，因经费困难停办，选送学生二十余人赴日本留学。朱士圭就是首批毕业生中因“成绩颇佳”而选拔出来的留日成员。他们于1913年4月6日上午乘坐博爱丸号启程东渡，旨在入日本的工科大学就读。在朱士圭留日期间的1916年10月29日常州中学（堂）校友会日本分会第三次常会上，他还被推选为庶务干事。
　　朱士圭1919年毕业归国后，先后在多家建筑公司任总工程师、建筑师。1923年3月，江苏省实行新学制标准，江苏省立第二工业学校改为江苏省立苏州工业专门学校（简称“苏州工专”）。江苏省立第二工业学校原设有土木、纺织及应用化学三科，改为“苏州工专”后，在首任校长刘勋麟、代校长邓邦逖等人的支持下，柳士英（1893-1973，苏州人）、刘敦祯（1897-1968，湖南新宁人）、朱士圭三人受邀来校创建建筑科并任教，柳士英任科主任。这三人皆毕业于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建筑科，朱士圭为大学长（1919届），柳士英是1920届，刘敦祯为1921届，因三人的名字中都带有“士”（刘敦祯，字士能），时称“建筑三士”。后“苏州工专”建筑科先后发展成了今天东南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南京大学这三所在建筑教育界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品牌院校，可谓对我国高等建筑教育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
　　长期为县级行政单位的无锡县，由于民族工商业的兴起，经济实力大增，在政策利好背景下，紧随苏州之后也谋划建市了。1929年7月经江苏省政府委员会第214次会议决议，委任无锡县长孙祖基兼任市政筹备处主任，同年8月1日市政筹备处组织成立。此时，“建筑三士”中的无锡人朱士圭也效法他的学弟柳士英，带着他在苏州的市政筹备工程建设经验，回乡支持故土建设，就任了无锡市政工程筹备处工务科科长及拓宽道路设计委员会委员。他在“苏州工专”建筑科的首届学生、无锡人刘炜，也跟着老师，从苏州市工务局取缔股股长转任无锡工务科取缔股股长。工务科的职责包括：1、计划市政建设事项；2、街道、沟渠、堤岸、桥梁建筑及其他土木工程事项；3、河道港务及船政管理事项；4、交通、电气、电话及其他公用事业之经营取缔事项；5、公私建筑之取缔事项。可以说，工务科是市政工程最为核心的业务部门，对城市建设的实际功绩最大。
　　据笔者所掌握的材料看，朱士圭在锡担任工务科长期间，对无锡的市政建设是多有贡献的。1929年10月至1930年3月期间，无锡市政筹备处编辑出版了六期《无锡市政》刊物，详细报道了市政筹备工作的情况，包括无锡市政筹备处每周工作纪要、每次的会议记录、相关调查统计、工作报告与建设计划、规划等，今天我们至少在该刊上就可以看到署名朱士圭校正的两幅规划图：《整理城内公园计划》和《迁移铁路货栈计划图》。
　　作为市政建设的实际领导者之一，朱士圭的市政设想没有停留在纸上谈兵上，涉及重大市政建设事项的会议他都参加了，领衔工务科主导了一系列的市政规划、调查统计与工程实施。1929年10月19日，《申报》第11版就曾报道过朱士圭与同僚到惠山一带考察公墓一事。除《无锡市政》的每期报道外，1930年版的《无锡年鉴》更是条理清晰地列出了工务科的业务状况，这也向今人如实反映了那段时间朱士圭领导下工务科的工作业绩。这期间的工作包括已经实施的情况和计划方针两方面，已经落实取得建设实效的有：规定了道路宽度及拓宽方法、修造了一些重要的工程（包括修砌宝善桥至黄埠墩沿惠山浜街道等）；计划方针方面包括举办全市测量、绘制全市计划图、建造新行政公署、整理通惠路、改良沟渠，并筹划全市下水道……
　　可惜的是无锡市政筹备处只存在了八个月，1930年3月国民政府将设市的标准提高到了人口30万以上，或者营业税、牌照税、土地税每年合计需占该市总收入的一半，这两项条件无锡都是短期内无法达到的，加上地方利益的一些干扰，无锡筹划升市最终泡汤。不过，面对这样一份城市建设规划的成绩单，不禁令笔者对朱士圭肃然起敬，整个建设与规划真是事无巨细，不仅改善了当时无锡城的市政基础设施建设，也勾画出了未来发展的蓝图，今天的无锡城建，也脱离不了当年奠定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