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要塞228艘沉船筑起“水上马其诺防线” 击破日军三月亡华梦

无锡市史志办公室 接玉松    扬子晚报全媒体记者 陈婧

    这是一场以自沉开始的海空战役，自始就注定了悲烈。

　　1937年8月12日，淞沪抗战爆发的前一天，江阴要塞的长江江面上，7艘军舰行驶到指定位置，然后缓缓下沉。随后20艘商船也排列成行——下沉。

　　接下来的3个月，一场甲午黄海海战以来规模最大的江阴海空大战，将在这里撕破平静的江面。

　　沉船封江

　　228艘沉船筑起“水上马其诺防线”

　　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中日签订《淞沪停战协定》，划昆山安亭北往太仓再到长江边为停战线，中国军队不得在停战线以东驻守。由此，吴淞炮台失去作用，江阴要塞成为长江口防御侵华日军的第一门户，也是护卫南京的最后一道防线。

　　1937年8月7日，国民政府海军部长兼第二舰队司令陈绍宽接到国防最高会议密令，将封锁长江，截留散布于长江中上游的日军、军舰及日侨，同时也可拒吴淞口的敌舰北上。

　　但此绝等机密被国民政府行政院机要秘书黄浚泄露给日敌。8月7日夜，日军和日军舰连夜冲过要塞，逃离封锁。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8月11日，蒋介石命陈绍宽马上沉船封江。陈绍宽协同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随即集结海军主力舰驶往江阴备战，并令废除江阴下游所有航路标志，以免资敌。

　　据江阴市地方志办公室保存的资料，当时国民政府中央海军主力为第一舰队、第二舰队。8月12日，两支舰队的主力舰“平海”“宁海”“应瑞”“逸仙”等在江阴江面集合完毕，40余艘军舰分别从湖口与下关进入了长江待命。这些军舰、巡洋舰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退役下下来的陈旧舰艇，只有“平海”“宁海”两舰有高射炮。

　　同时，陈绍宽司令急调“通济”“大同”“自强”等6艘旧舰，及二艘鱼雷艇、20艘商船，依次下沉阻塞江阴水道。中国海军在江阴的沉船封江作业之中一共自沉老旧军舰与商轮43艘，合计吨位63800余吨。此后，军事当局又从江苏、浙江、安徽、湖北等省，征用民船、盐船185艘沉入江阴水道。多次沉船合计66000余吨，集中于要塞之长山附近的封锁线上，后来被称为中国的“水上马其诺防线”。

　　海空较量

　　1300多发高射炮VS日百余架次轰炸

　　江阴封锁线使得虎视于长江下游的日军第三舰队行动严重受限，制约了其空袭南京。

　　8月16日，七架日机袭来，要塞官兵开炮还击。8月22日，12架日机以“平海”舰为目标轮番轰炸，“平海”舰上四架高射炮反击，击落敌机1架，击伤2架，中国的海军士气大振。

　　在淞沪激战时，江阴海空大战进一步升级。9月20日，日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和高级指挥官在旗舰“云中”号议定，将第二联合航空队的全部兵力投入作战，重点攻击中国仅有的两艘现代军舰“平海”“宁海”舰。9月22日，日本海军派出30余架战斗机组成大编队机群，袭击二舰。中国海军官兵浴血奋战，以舰载高射炮猛烈还击。在这场战斗中，共击落5架日机，但“平海”“应瑞”两舰被炸伤。

　　次日，日军更加猖獗，72架日机再度向江阴飞来，直袭“宁海”和负伤的“平海”二舰。两舰会同“应瑞”“逸仙”及要塞两岸高射炮，组成密集火网。由于敌机多，江面狭窄无回旋余地，“宁海”受重创，艰难冲向十二圩搁浅才免于沉江。“平海”“应瑞”均受重创，失去控制。时任“平海”舰总大副后来回忆，“在这两天的激战中，仅‘平’‘宁’两舰消耗的高射炮弹约1300多发，高射机枪弹10000余发”，可见激战之惨烈。

　　“平”“宁”两舰被毁后，海军司令部搬到“逸仙”舰。9月25日，日军先后出动飞机200架次，10架围困“逸仙”舰，低空投弹三度狂炸。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以大炮还击，命中两架，但舰身重伤沉没，壮烈沉江。

　　结 局

　　持续3个多月的江阴海空战以中国海军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全军覆灭，日军损失20架飞机炸破封锁线告终。江阴要塞陆地驻守部队于11月26日至12月2日与日军多次激战，终不敌，要塞完全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