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牧与诗

　　编纂《玉祁镇志》，看到几首有关五牧的诗，颇觉珍贵，故撰此文，为弘扬我们无锡地区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添砖加瓦。

    “运河如带水泱泱，五牧闻名古战场。”五牧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无锡旧志称五牧为“邑中险要”。

　　宋恭帝德祐二年(1276)，元军逼近临安。文天祥就被任命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出使元营，与元军统帅伯颜谈判，结果被扣留。在押解北行途中，沿京杭大运河经过五牧，文天祥作《吊五牧》一诗，悼念尹、麻两将军。诗前有序，叙述了尹、麻两将军战死五牧始末，并痛斥朝廷派遣的统制张全临危不救的罪行，序文中有“过五牧，吊战场，为之流涕不可御”之句。诗云：

首赴勤王役，功成事则天。

富平名委地，好水泪成川。

我作招魂想，谁为掩骼缘。

中兴须再举，寄语慰重泉。

    诗人用“好水泪成川”、“我作招魂想”来表达自己的哀痛心情，但他并没有绝望，“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决心“再举”义军，竭力“中兴”宋室，以告慰“重泉”下的将士。
　　《吊五牧》编入《指南录》诗集，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

    元朝诗人张翥的《五牧》诗可以印证：

苦战勤王事，精魂泣鬼雄。

坏城兵气黑，遗镞血花江。

故老谈亡国，明时隶死忠。

长吟一搔首，落日鸟呼风。

    这首诗赞扬尹、麻两位民族英雄“精魂泣鬼雄”，颔联描绘当年壮烈的战争场面。

　　清朝著名文学家秦瀛也写了三首《五牧诗》：

古驿帆飞似马腾，威灵金甲显中丞。

吴民岂是怜萧铣，遍挂张王七月灯。

乱鸦古木叫秋云，月黑天阴战鼓闻。

旧日国殇何代庙，赭衣仗剑二将军。

北雁凄凉不忍闻，贞元朝士散如云。

桥边一个鸡皮叟，七尺偏能殉故居。

　　第一首诗，是诗人在五牧古驿看到当地民众纪念元末起义领袖张士诚的情景。第二首诗，诗人在五牧“二忠祠”见到“赭衣仗剑二将军”的塑像，想起当年“月黑天阴战鼓闻”的情景，五牧之战在诗人心中是“国殇”，表达了内心的悲愤。第三首，诗人听到北雁凄凉的鸣叫声，悲从中来，不忍闻。又在五牧桥边遇到一个瘦骨伶仃的老人，感慨万千。

    “贞元朝士散如云”是用典，刘禹锡诗云：

曾陪织女度天河，记得云间第一歌。

休唱贞元供奉曲，当时朝士已无多。

    刘禹锡在唐德宗贞元年间任郎官和御史，被贬出朝，过了二十四年，才再次入朝，因此才有当年朝廷上的官员存者已经不多的感叹。

　　近代诗人周贻白游五牧时，也写了一首诗：

将军凌厉往无前，半壁山河着仔肩。

五牧重新麻尹庙，宜将白铁铸张全。

    诗中，“宜将白铁铸张全”，如果五牧重建将军庙，将张全铸成铁人，像杭州岳飞庙前的秦桧那样，跪在地上，成为京杭大运河五牧段的一个历史文化景点，与邻近五牧村的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礼社、玉祁平湖新城构成一个景区，供游人参观游览，成为无锡运河历史文化的一张亮丽的新名片。

　　此文完稿后，无意中觅得宋朝杨万里《夜过五牧》诗：

船头更鼓打两声，如何未到常州城。

道旁火炬如昼明，道上牵夫如蚁行。

今宵到得荆溪馆，我欲眠时夜还短。

明朝拥被窥舡窗，百尺柳条垂两岸。

　　“道旁火炬如昼明，道上牵夫如蚁行”，可见当时五牧的繁荣。作为历史文化遗产，也十分珍贵。不忍弃，故录之。

（辛 月）